Arolling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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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殊荣 (文豪野犬 太芥)

*两堂课极限产出

*我流太芥 OOC突破天际

*装逼与玩梗齐飞 装逼失败与强行玩梗一色

*想做搞笑艺人………………。







芥川龙之介原本以为,他对自己的前任上司已经足够了解了。

此时此刻的他卧在病榻之上,伤口处坚持不懈毫不间断地传来阵阵钝痛,女下手伏在他病床的另一边呼吸安稳绵长。

他没有动,任凭凉薄月光泼洒在身上,涂抹开一片冷滞钝涩的白。黑色的发陷进与月光同色的床铺,像是一张白纸上被甩上了醒目无比的一点污渍。呼吸器罩在他苍白的脸上,细微的气流甚至不能在塑料壁上凝成水汽。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明此时此刻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现在这时候自己又该想这些什么——未来吗?可是他好像从来都不是拥有着这种奢侈东西的人;过去吗?然而他的过去着实没有半丝让人想要回顾的欲望。

最后他无可奈何的闭上双眼,仿佛再也承受不了眼皮的重量一般,混杂思维纠缠堵塞在喉咙口,最后转成一声轻轻的叹息。已经结痂的伤处在这过程中不小心被身上盖着的被子碰到,

——啧,疼死了。




倦意与疲惫从每一根细微的神经传达至中枢,然而那持久的疼痛混杂着扩散在四肢百骸中的对“睡眠”的抗拒使他无法安眠。

他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纷乱光影,枪声擦过耳畔横滨的白天被无限期延长,风声猎猎被压缩成他耳边的一句轻声言语。梦里的他半跪在地上全身僵直无法动弹,睁大的双眼被扬尘与冰冷的风强行吹出了一行长长的泪迹。

他梦见了太宰。

梦里的对方压低上身附在他脸侧,对着他的耳朵小声的说了句什么。然而他竭尽全力的去捕捉那一点残声,却只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廓,最后太宰直起身来,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无表情。

他看着对方转过身去,在原地驻足了片刻,便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

“芥川啊……”他听见了他背影里的叹息。像是包含了充盈全身的遗憾与悲哀。

而他没有动——甚至都能没开口发出一个细微音节。

然后他醒了,入目是樋口焦急的脸,哪里都没有梦里的那个人的身影。

是梦吗,他这么问自己:

是梦吧,一场过于真实的梦。他又这么回答自己。

月光依然如水清凉散在他身上,被薄被的褶皱切割成了大大小小的碎块。




芥川龙之介曾以为他足够了解太宰治,就像太宰了解他一样。然而时至今日他才发觉他从未接触过这个男人的内里。

他所认识的太宰治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表情动作和话语呢,可那又确实是太宰治无疑。

他所不熟悉的太宰治,

芥川龙之介所不熟悉的太宰治。

这种认知使他陷入莫名的烦躁,可却又无可奈何无法改变。

他印象中的太宰总是那样的,脸上笑容张扬爽朗眼眸中却是浑浊胶着的阴郁,嘴角上挑的弧度里埋伏了冷意与刻薄,像极了一条瞄准了猎物时刻准备出击的蛇。

那才是他所认识的,熟悉的太宰治。

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太宰治,而不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太宰治。

然而那天的对方站在对峙双方中间,依然一副颓废青年的鬼样子,眉宇间却是不藏半丝阴翳的,像是在嚣张的向他挑衅示威。

他曾费尽了心血所求的却在他失去后轻轻松松的就出现了,多讽刺的结局。




芥川龙之介并不清楚他对太宰的那近乎疯狂的执着是因为什么——总不该是为了他自己有个目标在不至于太无聊。

想得到他的赞赏,想得到他的微笑,想被他亲口所鼓励着“活下去。”

他可以说得上是被太宰一手培养起来的——以及其残忍的方式。在这过程中他与太宰发生过的打斗不计其数,仿佛只有对手是他时,才能激发起血管里喷涌而出的热情、潜能与血性。

时至今日他已与太宰对挑347⑴次,结果却是以芥川的347连败告终。

他赢不了那个男人——最后他终于无比不甘而痛苦的意识到。

不管是能力,还是心。

太宰治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这个比起老师更像对手与诤友的人纠缠进他晦暗的生命里,那其中隐埋的机缘深重不可探。

他所无效化的不仅仅是能力,更是心防与戒备,芥川毫无道理的信任着太宰,这种相信如同盲目的迷信,毫无根基却刻骨至深。

从他遇见太宰治的哪一天起就是这样——他几近透支生命一般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然而最后却还是节节败退在对方不动声色的应对中,从无例外。

然而他却近乎偏执的祈求着一次的胜利,如果他可以通过这次耗费透支生命的打斗赢过太宰并获得他的认同,他死而无憾。

为了那一个认可的点头他愿意付出一切,即便是耗尽了这条烂命,即便是惶惶然着害怕这份执念达成的那日便是他们所仅存的那点联系也彻底断开之时,即便是将那从未光彩过的人格彻底剥落践踏扭曲。

在所不惜。




太宰治是他的光,将他从泥泞中解救出来。

尽管这个说法可笑至极,“代表着黑暗的,灵魂上都仿佛凝结了厚重暗色”的太宰治成为将他从泥泞中拉起,然后又将他轻巧推入更加深不可测荒沼的“光”。

在这暗沼中浮沉艰难求生的芥川依旧视他为自己的唯一救赎,

并且将一如既往。

太亮了,月光。

连简单的抬手都无法做到,最后他用力的闭上双眼,然而那皎白月光却依旧反应进视神经。

该死的,太亮了。

冰冷的液体悄悄滑落到枕头上,晕开一片水渍,

他可以欺骗很多人扭曲很多事实,可以终究却还是无法瞒过自己。

不,那不是梦。他对自己说。




太宰刚刚叛逃之时,森鸥外曾派出过大批人员前往追踪打击,然而唯一一个找到他并与让他正面交锋的,只有芥川一个人。

那个白日无比的漫长,即使是时隔多年,他依然如此笃定;冰凉的风裹挟着细尘在周围狂舞,远处灰蓝的海始终安静的咆哮,风将太宰的头发吹起,遮挡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那是他迄今为止最为竭尽全力的一场战斗,剧烈到每一次停顿都令他觉得快要无法呼吸,被恶性伤害摧残过的肺部快负荷不了愈发沉重的呼吸,身体也开始变得迟钝。

好痛,

胸口,好痛。

像是快要炸裂开来一样的剧烈灼烧鼓动着,但若因畏惧这份痛楚而停下呼吸的话,会没命的。

最后太宰的指尖还是轻轻抵在了他额前,黑色的猛兽瞬时消散在空中,风烈烈吹起他残破衣角,耗尽了全身力气的他只呆愣在原地,脱力般的无法动弹。

然后他对他说,不累吗。

347次的相战,347次的连败,在这个城市内地毯式的搜索,为了得到那一个“认同”而不顾一切。

“可是芥川啊,这很重要吗?”男人的脸上还带着伤,嘴角却依然挑起一点弧度,徐昂时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我是否认同你——怎么想都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有的人以只手遮天的权势为荣,有的人以富可敌国的身家为耀。

而他毕生所求的最高荣誉,也只不过是他能给他一个鼓励与认可的笑容。

那边是他想要的无上褒奖。

然而那个他用尽迄今为止的一生去追逐的男人却用一种“感觉到不可思议”的语气和表情问他,难道这很重要?

怎么可能不重要,

怎么可能会不重要。

他曾幻想过很多次太宰会怎样递给自己这个笑容呢,认同的,赞许的——甚至是不忿的怨恨的。

可他从未想到那一天的真正到来。

太宰在对他微笑——怜悯的,慈悲的。

他的眼里刻录着前所未有的怜惜和悲惋,整张脸都带上了悲天悯人的圣洁气息。

而在这无与伦比的,温柔而漂亮的微笑前,他终于无法继续忍耐的失声痛哭⑵。双腿无力地弯折,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如同一个孩童般的哭泣嚎啕。

太宰依然是那样温柔的表情,他俯下身来,在他耳畔轻声说,

“再见了。”

他的背影将天地间的光都压缩成一线,而他的世界重归无际的漆黑。




芥川的“光”,从那一天起,就消失不见了。




他像是失去了火光的飞蛾,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他想要的那份无上的至高殊荣,终是他穷尽毕生之力也无法获得的痴人一梦。

因为那个人不在乎——他从未在乎过任何东西,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他。

于是这只飞蛾仍然留在黑暗里,沉浸于对火光的疯狂执念与求不得之中,兀自沉浮暂且偷生,孤独的活下去。

一直,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给过他“要活下去”的祝福与诅咒之中的世界上,
活下去。

但是并不幸福。⑶







——————————FIN——————————



⑴: 分别对应了日语的さん sann  よんyonn  ななnana 大概拼了个“再见”出来…………少个ra就对了(。

⑵:取材自自太宰治代表作《人间失格》中堀木在最后对叶藏的那个“使大庭叶藏失去了为人的资格的”温柔笑容

⑶: 出自空灯流远的作品《灰塔笔记》









先甩上来再说………………回家再慢慢改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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