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olling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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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 (文豪野犬 太中/双黑)

*流水帐 OOC 俗套狗血的校园剧

@逐鹿寒_ 姑娘点的学生pa 抱歉还的这么晚 希望看的还开心

*这篇也送给自己 那个夏天过后愿彼此都能岁月静好平安喜乐 事事无忧

*想做搞笑艺人………………。

  

中原中也一觉醒来的时候,太宰治的数学作业刚做了一半,捏笔的手在演草纸上磨蹭着写了一行半公式,又被让他赶紧划去了。

进了六月以后天气热的离了谱,整个学校都被暑气拖进黏黏腻腻着的困倦里去,别说学生,连上了年纪的社科老师田泽都几度在课堂上摇摇欲坠着快睡过去,前几天田泽在课上摇晃的太厉害一个不小心栽倒摔伤了腰,于是社科课便不得已给改了自习。午后第一节,日头正晒着,闷在教室里的一众莘莘学子困得东倒西歪,前一晚跟隔壁班梶井组队打游戏到凌晨三点天色微明才合眼的中原率先抗不过去,跟同桌的太宰招呼一声便趴下见了周公。

见他醒了太宰便又猫回了背,他后背挺到笔直替中原挡班导跟巡查老师挡了半节课,这时候才刚能收回分给前后门过往人影的精力专心对付xyz的平方开方,中原在一边发了一分半钟的呆,甩甩脑袋才拎起笔来重去看那篇引人犯困的英语阅读理解。

天是太热了些,中原想。才趴了二十分钟他便已经是一身薄汗,窗虽是开着吹进的却是热的风,连蝉鸣都有气无力虚虚打着旋儿。而太宰坐在他的右手侧,手肘的距离不到五厘米,低着头眉间轻锁,笔下公式翻飞,却迟迟解不出那一道问题的答案。

“欸,拿来我看看。”

太宰第三次划掉所有式子的时候他终于看不下去,拿笔尾轻轻捅一下对方示意,太宰瞥他一眼,乖乖把演算纸和习题集往左推了些许,支着下巴看他在纸上毫不犹豫写下一排算式,很快就把结果解了出来。

“中也明明做什么事都很迟钝,理科上却意外的很有几分灵敏嘛。”见他眼角眉梢都染了几分得意太宰立即出声吐槽,换来了同桌的一纸糊脸攻击以及一句“闭嘴吧你。”

最为闷热困倦的自习总算熬了过去,还不待中原将笔收好太宰已经起身,侧过头屈起食指敲敲他耳廓,带点潮气的微凉落在耳上,惊起了中原一身寒毛,扭头看对方一脸得逞的笑,便一把将他的手狠拍了下去。

“诶诶诶轻点,疼。”太宰揉揉手背上的红印“我下楼去买饮料,你喝什么?”

“橘子汽水,冰镇的,一定要冰镇过的啊。”中原垂下眼继续在英语卷子上戳来戳去,空白处落下参参差差不规则的铅灰痕迹,杂乱无章活像是显微镜下看到的生物细胞贴片。

太热了——夏天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呢。中原想。

太宰回来的时候离下一堂课打铃还有三分钟,他先把自己常温的柠檬汽水搁到桌角,又将壁上挂满水珠的另一瓶柠檬汽水贴到中原手臂上。中原被冰的一个激灵,这才肯从英语里分出神看他,瞄一眼瓶子上淡黄的标识登时就有点不乐意。

“太宰治你傻了啊我说我要橘子的!”

“是吗?啊呀抱歉抱歉。”太宰闻言不慌不忙,又从外套里提出一瓶橘色标识的汽水,却是常温的。

“太宰治!你是不是成心气我啊你!?”中原见他一脸无辜更是气结,“我说要什么你就不买什么是不是??”

太宰这才又复从身后拎出一瓶冰到刚好的橘子汽水,轻轻贴到他脸侧笑得促狭。

“开个玩笑嘛,大夏天的别动肝火,消消气,消消气。”

中原一把夺过汽水,瞪他一眼,“幼稚。”

“行行行我幼稚,”太宰气定神闲揉一把他头上乱飞的毛儿“也没见除了你还谁说过我幼稚。”

“太宰治!”

日头很快落了西,打过铃后教室便骚动起来,中原今天既没有社团活动也不用做值日,将桌子上下的东西草草塞进了包里就准备开溜,隔壁班的梶井路过后门之时探进来个脑袋,冲他喊一声晚上下本别忘了。他嘴里囫囵应着,匆匆忙忙套校服外套,动作一急反而更穿不上,轮值日的太宰伸手替他拽了一下才终于找到袖子。

“你别玩太晚啊,明天下午第一节课是黄金夜叉的课,敢打瞌睡非给你留堂到天黑不可的。”太宰一面叮嘱一面伸手替他将领口翻好,中原无奈的应了声,拖长了音吐槽,

“知道啦,老妈子啊你。”

太宰和中原家在学校的两个方向,平日里从来都一起走到校门口再一个往东一个向西,今天轮到那一个值日,中原猛得了自由,先跑到小卖部要了听可乐才晃晃悠悠穿过不太大的前操场回家。夕阳刚坠下去一点儿,却已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没人陪着扯皮打闹,他便咬着吸管踩过道边树木的影子走,放学后的校园里明显空旷了不少,只有几个运动类社团在操场训练的声音回荡,风偶尔带着校园一角艺术楼乐器社跟合唱社的几丝旋律来,天边被落日烧染上一片绯红。

占用了前操场训练的是啦啦队,正值休息时间,几个低年级的小姑娘见到他后凑在一起咬了半分钟耳朵,不一会儿便有几个胆子大的走近搭话。

“中原前辈怎么一个人走,太宰前辈呢?”问话的是高一学年的学妹,刚一入学便因可爱的脸蛋备受关注,据说是这一届高一里第一个被告白的女生,此时她正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与风云人物太宰治交好的学长。

得,又一个被太宰那漂亮皮相蒙蔽的天真小学妹。中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尽力和缓了声色,一边还恶趣味的想若这帮小姑娘知道了她们男神是个远远的见了狗便扭头绕路走的家伙会怎么样。

“他值日,不过你们也别等他了,他今天放学要去森主任哪里商量暑假安排,天都快黑了,小姑娘家家的早些回去,不安全。”

小学妹们对视了一眼,颇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才礼貌的向他道别。

中原的父母在其他城市工作,只有他留在老家念书,太宰家也不在本地,他父母在乡下有着田庄,只有他一个人来这里租房子住。许是在这一点上或多或少有点同病相怜,甫一开学他们便走得比别人还近一些。太宰治在学校里是八面玲珑讨得上下欢心的学生会长,私底下窝在中原家里吵着要留宿的样子却十足无赖。自中原知晓了他本性往后小学生级别的斗嘴就成了日课,在校太宰或许还能绷得住三分,下了课在电话里的争执却总幼稚得让人咂舌。

这一日自然也是这样,中原甩了游戏跟他争论午后儿童动画剧场即将开始的儿童动画谁才是主角争了三个多钟头,双方引经据典据理力争的过程中,惨遭队友抛弃的梶井甩来一句谁是主角有什么可吵的反正你们又不看,迅速将全部火力引到了自己身上。很闲的学生会长和更闲的队友捏着聊到烫手的电话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被集火的隔壁班友人实行连番轰炸,不到十分钟就逼得他投了降告了饶。

“行行行我撤了你们俩继续互相伤害吧。”实力委屈的梶井撂下这话就下了线,留小学生二人组抓着手机对着电波那一端傻乐。中原听着听筒那边太宰略压低了嗓子的笑声,一丝一丝从电波那一端缠绕过来,带着莫名的潮气,就像午睡后对方凑到他耳边叫醒他时一样。

“欸,中也,你吃饭了吗?”那边纸声哗啦哗啦了片刻后太宰问他,“我刚理完材料,好饿啊你快出来陪我吃饭。”

到家就开始窝沙发的这才觉出点饿的意思来,懒洋洋冲对方应了一声。

“那就去我家楼下那家吧,你自己想办法过来,我没有再去找你的力气了。”

说完了这句两个人才终于舍得挂了电话,中原将滚烫的手机丢到一边,起身换了个衣服就拿过钥匙出了门。

到地方的时候太宰已经点好了单,桌上的柠檬水正温着,中原抓过杯子来喝了一大口,缓了半分钟才喘匀了气来。

“我房东老太太那破自行车都差点让我给骑散架了,这要是回去路上出了什么毛病我非拿你问罪不可。”

太宰不答,只笑着给他杯里又续上了水,又将自己早晾着的另一杯也递过去。服务生正好端了餐盘送过来,中原定睛一看,顿时在桌下给了太宰不轻不重的一脚。

“太宰治你傻了啊我不吃葱!”说完他翻了个白眼,将自己盘子里那点葱花尽数挑到了对方碗里,顺道还打劫回来一块炸鸡。太宰支着下巴看他被炸鸡块的肉汁烫到舌头嘶嘶哈哈的大喘气,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唉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我碗里的不还都是你的——说起来中也你多久没吃饭了啊不会又是打游戏到现在吧。”

中原咬着筷子尖想了一下,诚实的回答道,

“也不是,我到家后刚下了两场本,第三把刚开了个头你就来电话了。”

“那不还是什么都没吃,”太宰扶额,“没人管着连饭都能忘了吃,你几岁啊中原中也小朋友?”

中原挖了一勺饭塞进他嘴里,极有气势的一瞪眼,

“闭嘴,吃饭。”

期末考试的三天以后学生会才终于决定了暑假要搞什么活动——明明就是个老掉牙的试胆大会而已干嘛折腾这么久啊有必要吗,中原想着,给近日忙于组织活动日理万机的学生会长去了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通了,会长语调一如既往的轻佻欠揍,连损人的功夫都没削弱半分,但却还是听得出显而易见的疲惫。

“哟,中也你竟然没有哪科挂了要补习吗,这还真是出乎我意料啊。”

中原翻了个白眼,想着对方这几日实在辛苦才将将压住火气没有跟他吵起来,“托你的福,社科压线过了。”

“既然那么闲来帮忙嘛,缺一个扮鬼的,来不来?”

“不来不来,我才不去呢。”

嘴上这么说着,试胆大会当日中原还是提早来了学校,太宰早准备了给他的行头,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看你不还是来了”的戏谑表情。中原瞧见他眼下淡淡黑眼圈,回嘴的话在喉间徘徊了再三还是咽了下去,只白他一眼吼了句有说风凉话的功夫去睡觉去吧你眼袋都快掉到下巴去了大熊猫。太宰耸耸肩膀权当谢过他关心,当真裹了外套猫去学生会的沙发补觉了。

夜幕很快笼了上来,布置过后的校园内多了点阴沉空旷。中原百无聊赖的蹲在教学楼后门楼梯口,他是空降来的关系户,太宰打了招呼给他塞去了个极清闲又不喂蚊子的地儿,在前半程里只需要嗑嗑瓜子赏赏月,优哉游哉的在和梶井的邮件扯皮中等着其他学生的经过。

他正托着腮跟梶井聊得欢快斜刺里突然冒出一只手来,拖了他穿过教学楼后门就跑,他抓着险些掉到地上的手机看着这个时候本该在学生会睡到不知今夕何夕的人,颇有些无奈的挑起半边眉毛。

“不是,我这地儿确实是没啥人烟好歹我也爱岗敬业着呢,学生会长带头玩忽职守,几个意思?”

太宰瞄一眼他亮着的手机屏幕又看看他一脸坦荡义正言辞浩然正气剖肝沥胆的表情,觉得实在是懒得拆穿对方工作时间混流摸大鱼的可耻行为,只拽着他袖子一路的走,走到后门才回过头来神神秘秘道,

“走,咱们翘班,带你找乐子去。”

夏天确实已经来了。

不像前些日子偶尔还有几个阴雨天犹豫不决,气温扎扎实实的升上去,驱散了云雾以后夜空中星星都格外的亮。

走到公园附近中原才猛地想起这几日正赶上城市的花火大会,身边人潮熙熙攘攘,不时有穿了浴衣戴面具的少女或举着金鱼袋子苹果糖的小孩子走过。所幸并没有人对中原身上的黑斗篷多看一眼。

在烤玉米的摊子前等的时候正巧碰上同样翘了班跑出来参加夏日祭的教导主任,森鸥外领着个穿了下摆蓬蓬式样精致改良浴衣的漂亮小姑娘,手里还举着个巨大的棉花糖。见到两个从工作岗位溜出来的学生时眨了眨眼比了个噤声手势示意互相保密,转头又钻进了人潮之中。

“中也你想不想吃棉花糖啊,”目送了主任远去背影的太宰扭头看看自己身边的同行人,“小爱丽丝就喜欢那个,你们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应该也都喜欢的吧。”

实际上比他还大几个月的中原举起烤好的玉米糊了他一脸酱汁,强行封印了这之后的一系列长篇大论。

人群渐渐向一处聚拢了,天已经黑得彻底,河道上刚穿过几艘游行前仗的小船,装点隆重的花船在簇拥下自蜿蜒河道上游缓慢前行而来。

太宰早拽了他占据有利地形,身后的人潮欢声笑语,嘈杂的都格外欢喜热闹。小吃摊的香气一直飘到了河岸边,与水汽相交融着,熏染出独属于夏日祭典的气息。花船渐渐近了,风声,水声,人群的笑闹,成千上万的声音不由分说相互混杂,一同搅缠进在场每个人的听觉。灯火通明的花船上演员尽职尽责的表演,水面上沿途洒下的花瓣上下浮氽。

“中也,你看。”有人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一只微凉的手牵过他的,极轻极缓的握着,手指一点点错开。

世界瞬间归于寂静,只有那一句话在他耳际回旋,远远的河那岸一道光率先划破天幕,今夜的第一束花火在夜空中猛地绽放开来。

砰、砰、砰。

远近接连炸开一片烟火,在黑夜铺陈开遍天钻石般的细碎流光,花团锦簇的挤作一处,夜空之上流淌着璀璨星海。

咚、咚、咚。

那手指极轻极缓的动作着终于十指相扣,血液从交握的双手奔流而上,将大脑都冲击的有点发懵。掌纹相贴缠绕进了脉搏,一路横冲直撞进左胸口超速跳动的器官,直到整个胸腔里都盈满了如鼓的心跳和已经无法言明的盛大欢愉。

砰、砰、砰,咚、咚、咚。

等到这场烟火落幕时该怎么说,就这么一起走回去吧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他要不要交往。

不,应该等到暑假结束的时候……还是等新年参拜抑或者下一次的花火?

人群的欢呼嘈杂声,水声,风声全部销声匿迹,只有新一片星河炸裂开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血液突突的跳,耳朵发热脸上发烧,夏夜的热从心底蒸腾上来。

“中也。”他听见那人又唤他,掌心出了细密的汗,那人却没了下文。

于是他也不答,只不动声色的,坚定的握紧了那个人的手。

一直到那一场灿烂花火落幕,他们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归途的月亮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模糊。极浅淡的雾气缭绕进天上,空气里还浸润着烟火硝烟与小吃的气味,祭典结束了人也逐渐散去,盛大的欢喜落幕,原地只留下来热闹燃尽后的寸寸灰烬。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狭长街巷里太宰先打破了沉默,“总是会格外寂寞啊,一场祭典也是,一部电影也是,一本书也是,开始的时候又热闹又开心,结束却让人心里怅然。……”

还没待他说完,一只手已经攥紧了他的衣角,一直在旁踢踢踏踏走着的中原停下脚步,见他回过头才又认真道,

“可是祭典很有趣,烟火很漂亮,小吃也都好——就算结束了,好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

他定定的看着太宰,眼神坚定而温柔,眸子流光溢彩灿若星辰。

“太宰治,好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

太宰笑了起来,抬手轻拍一下他后脑勺,

“难的你还陪着我穷矫情……不早了,你快上去吧。”

中原白他一眼,却还是乖乖照办了,临了还不忘冲着他小腿扫了轻轻一脚,

“知道了老妈子,感情你也晓得你自己穷矫情——我后天要去看我爸妈,你记得来车站送我。”

太宰囫囵应着,目送他一路轻快的上了楼,闪进门里去了。

“你也真能折腾人,我警告你啊你回来要还这么热我可死都不来接你。”

中原走的那天晴空万里,太阳烤得柏油路面直发软,灰土气息并马路融化的焦臭熏得人发晕,太宰尽职尽责给他送进了站,趴在咖啡店吹了五六分钟空调才回了一层薄脆血皮爬起来,中原坐在他对面有一下没一下用吸管戳着蜜瓜苏打里的冰块,怎么也纠结不出该如何开口才好。

看你也挺喜欢我的干脆咱俩凑合凑合得了?不好,万一他否认就糟了。

请和我交往?这也太逊了吧。

等我回来就交往吧,我喜欢你?……

还没等他想完,太宰猛的直起腰来指指落地窗外,

“话说中也你车刚进站了。”

这下来不及多想,他捞过背包顺便狠狠剜对方一眼,丢下一句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便匆匆去赶车了。太宰笑着跟出去,冲他招招手,喊了句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中原回过头去,入目的正是太宰逆光而立的身影,那样挺拔,正是最风华正茂的模样。

于是他也笑,招招手,冲着那道白杨一般的少年的影子作别。

人倒起霉来喝口凉水都要塞牙,从人挤人的列车上下来晕头转向摸了半天方向才找到出站口的中原,到了父母租住公寓楼下一摸兜,才发现手机被扒手神不知鬼不觉摸了去。

在外面蹲了一下午才进了门后又发现父母家这边的电脑坏掉,偏他们工作收尾阶段忙到四脚朝天,中原在这边百无聊赖看了十来天的电视,从新闻报道到搞笑节目,从访谈栏目到动画直播——等回去一定要告诉太宰那家伙他猜错了午后儿童剧场现在播放的那档幼儿动画主角是心酱不是小星星,中原关了电视趴在沙发上,这么久不跟太宰打电话扯皮他闲的快长毛了。

夏天快过去吧,暑假快结束吧。他想。

十多天后,终于被带去买了手机补办了卡的中原充好电刚一打开新手机,还没来得及惋惜上一个手机里存的本机游戏记录,邮件便疯了一样的蹦进视野,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梶井已经一个电话打来,他接起来后那一头吵吵嚷嚷,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哎哟我的祖宗你可算接电话了太宰现在在你们那边的机场呢说是要出国这可怎么办啊。”

那一边始终没有声音,等梶井一股脑念叨完了才觉出那端安静到反常,他喂了好几声,仍无人作答。

公寓里只有从听筒里传出的人声不断重复着,

“喂,中原你还在听吗,喂?”

中原中也发誓他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太宰去哪里,做什么,自己在为什么奔跑,就算真的追到了又能如何……?大脑一片空白,此时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要跑,向着机场的方向,以不输给任何交通工具的,能赶上那一班飞机的速度,

于是他跑。

一架前往大洋彼端的银灰飞机滑翔过天际,从他头顶上一掠而过。

在这么大的城市中,他只是一个移动着的小黑点而已。

他的那句话还没有说,他想,他的那句话还没有对太宰说,

我喜欢你,还有,不要走。

他站在人声鼎沸的候机大厅里,缓缓地蹲下身,喘着粗气精疲力尽的抱住了自己。

汗水滑过他的下颔,滴落在地上,盛夏蝉鸣里少年挺直了脊背守护他的安稳梦境;冰凉的橘子酸甜混合着碳酸在舌尖炸开;水杯中柠檬片像花瓣一般上下浮氽;抛下了试胆大会,那一场盛大夏日祭烟火绚丽背景下少年的身躯挺拔削瘦如一株白杨;温热从十指相扣的掌间一路传递进心底,他听见对方唤了一声,中也。

太宰治,他说,

我喜欢你,你不要走。

十七岁那一年,中原中也学会了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的道理。

他不知从今往后的许多岁月里自己还要走过多少路,喝过什么酒,以至于吻过谁的脸;但太宰治毕竟确确实实是与他错过了,无从追忆无可挽回。

好的回忆的确未曾消失,可即便是归程万里无云电闪雷鸣起一场暴雨,那个声称若是天热便不来接他的人也不会因而殷殷擎了伞候在出站口。

秋雨一场场凉下去,蝉声也渐渐停歇。

而中原中也的夏天,确是同轰轰烈烈的青春与那一场声势浩大的烟火一并过去了。

莫使金樽空对月,诗酒还需趁年华。


————————FIN.————————




感谢阅读

大抵每个人青春岁月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人 细回想起也不是哪里就特别好 但就是谁也不能匹敌的重要 惊艳的闪现过又迅速而寂静的去了 始于比肩止于比肩 那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在心底酿成酒 不够酩酊也足以留一个南柯不守庄周不辨的缱绻梦境 在夜深人静里想起早已不再是遗憾惋惜的钝痛 只留些许缠绵温和却仍逃不了失落的温柔

愿大家今后都不会将自己辜负 都能够无怨无悔

那么我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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