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olling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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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与繁花共 (文豪野犬 太中/双黑)

*这是一篇早已写完了一个半月却才打完的吐花……

*我流太中 私设成山 吐花设定完全自我理解并彻底偏题()

*没剧情 三流考据 无逻辑 并没有任何智商在

*想做搞笑艺人………………。




“太宰先生,不带束花之类的过去吗?”

太宰治出门前中岛对他说,彼时他刚在电视游戏中以极微小的劣势败给了泉镜花,脸上被乱步和镜花强行给贴上了纸条,门口吹进来风引得小纸条随风不住颤动,惹得小学生兄妹组缩成一团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欸记得给我和镜花带点心啊,街角那家果子店的大福礼盒不错,帐的话就敦君来付吧。”乱步仰在沙发上斜眼看中岛敦顿时凝重的表情,拍拍边上的和服少女,少女立马心领神会的补刀,

“……作为输了游戏的惩罚。”

“我知道啦,”太宰治扬声答,并没有对中岛敦最开始的提议发表任何意见“那我顺带给自己带一份哦,多谢款待了敦君。”话音落下便转身,将中岛敦十足无奈的悲鸣关在门内。


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凉,是倒春寒吗,他暗自思忖。今天他换上了阔别已久的正装,而将被国木田吐槽说“长在他身上了吧”的大衣挂在了公寓。

如果看到他现在这一身对方会大吃一惊的吧,然后大概就是一脸震惊的问自己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吃错了药,精神病人杀人是不是不犯法云云。他这样想着,将兜里揣的一卷绷带拿出来,熟练地将一眼缠好,多余的部分在脑后打上漂亮的结,动作之流畅仿佛是让这几十年来每个朝夕都习以为常。

他在站前商店的玻璃橱窗上看了看自己的脸,一切都显得熟悉而陌生。藏在绷带下的轮廓早已比多年前更加成熟,曾经面无表情的脸上如今挂了难以卸掉的惯熟微笑。

活在现在的“曾经的太宰治”吗,他被自己的这个定义逗乐了,列车稳稳当当的进站,于是他转身去搭乘所等待的电车。

目的地并不很远,靠走路完全可以抵达,之所以绕远路乘电车完全是临时起意。

上了略显空旷的车后太宰治没有坐下,而是倚靠在窗边,漂亮的眼睛紧紧凝视着窗外的景色,繁华喧闹的大街和罕无人际的小巷都被一视同仁,潜伏在茶色的瞳孔之中。


太宰治的目的地是一座小教堂——一座十分漂亮的小教堂。它存在的时间大概不会太短,窗子上的彩色玻璃早早被磨去了锐气,折射出的光影变的温润平和。已有些年头的木制长椅仿佛带着时间的温度,连半空中悬挂的受难的圣子基督神情都格外悲悯而虔诚。

而在圣子慈悲的注视下,一场葬礼正在举行。说是葬礼也不太合适,这里没有一个为灵魂引渡的神职人员。前来吊唁的也只一人。

这是一场只为一个人而举行的葬礼,棺柩停在正中,空荡荡的教堂静静等候着另一人的造访。

一切都遵从了死者的遗愿,没有唱诗班,没有神父与修女,没有哭泣的送葬者,只有神子温柔而悲伤的眼神,以及一座空荡无人的小教堂。

“不需要什么神父神母乱七八糟的吧,我能借用下那就成——能葬进公墓里已经算我福泽深厚了。”当时的他这样说,低垂下的眼盯住自己日渐苍白的皮肤,良久才发出呓语一般的轻叹,

“……我这样的人,本来就没什么资格去奢求神的宽恕,哪怕下到十八层地狱那也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太宰治在门口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抬腿迈进无声的教堂。今天天气真好,他的视线落在被彩色玻璃印染成斑驳的墙壁暗自感叹。空气中有无数细小的尘埃飞舞,时间仿佛于此地静止。

“哟,”他低头露出一个笑容“我来看你啦,老搭档。”

没有平日里该有的冷笑和“滚。”,昔日的搭档依然躺在那里熟睡,并不为他不知趣的打搅所困扰。

啊啊真稀奇,这家伙的起床气可是全组织都赫赫有名的。太宰治暗想,手指在棺木上无意识的轻轻敲打发出极轻的叩击声,打散了这一室的宁静。

这是他的葬礼,

中原中也的葬礼。



太宰治想这世界还真是变化无常人这一辈子也终究命途难测,一心求死几十年的至今依然安然无恙活蹦乱跳,倒是怕死的早早闭了双眼两腿一蹬。

不,也未必是怕死的,毕竟这家伙是个疯子——至少干架的时候是。前前后后当了近十年的搭档,中原那哪怕刀子顶到心口窝也要先人一步送对方归西的狠绝劲儿他至今记忆犹新。反过来倒是他自个儿,舍不得冲自己下狠手,磨磨唧唧折腾了多少年到底也没死成。

你走的倒是痛快啊中也,他低下头,表情是面对对方时惯有的恶毒与温柔。手指拈起中原唇边一片鲜红花瓣,是红椿的落英。

人已经凉透了,花却是温热的,捏在手里像个活物,仿佛还带着与对方脉搏同频率的微弱颤动。

不是因为意外,不是源于病痛;真真正正走的又清爽又利落,美丽而富有朝气,而且避开了所有痛苦——还真是令人妒忌。太宰治将花瓣置于唇侧,落下极轻的一个吻。

这可真是最完美的死法,太便宜你了。他想。


关于中原中也其人,太宰治虽不能完全保证,却也敢拍着胸脯讲这世上难能有几个人了解他如同自己一般透彻。幼驯染这个词儿用给他俩怕是谁都要嫌弃恶心,但也确实就这么纠缠着过了好些年头。

太宰治毫不避讳的公然表述着对对方的厌恶,中原亦绝不掩藏对他的腻烦。中原的短刀尖端多少次抵在太宰的颈侧动脉,太宰的防身手枪就多少次比上对方后脑,这样光打雷不下雨的危险姿势摆了太多回,以至于最后别说森鸥外和尾崎红叶,连最底下的小喽啰都能面不改色的翻着白眼从他们身边走过,顺便听一路幼儿园大班小朋友式互嘲。

“你多大了啊太宰治,一个老梗成天说来说去不带换花样的是不是记忆力堪比小金鱼?”中原气哼哼的抱着膀子表示不屑。

“那也比你这个弱智儿童强吧,中也。”太宰治不为所动,眨眨眼表情甚是无辜。



如此这般的回忆太多,以至于此时此刻的回忆外景象显得太过温情。太宰治让自己的这个想法狠狠的恶寒了一把,却也没干脆就转身离开。

中原中也就这么死了。他想。接到讣告的时候他难得的安静下来,沉默了太久以致于全社上下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最后他一声长叹,站起身把那张纸叠了两叠揣进衣兜,转过身来又是一副什么事都不会入了心的浪荡模样。

“欸,社长,后天我请假能给批带薪的吗?”

福泽懒得理无赖,转身回办公室的动作干净利落;太宰不死心的盯着羽织翻飞一角喊他过分,还没得到回复就被国木田抓住狠狠的训斥了一番。

“有这个时间就快给我滚去工作,你休假那一天的活都自己给我提前补回来——话说回来你之前已经旷了好几天工了吧?!”

“国木田君太严肃了,总这样下去的话会导致内分泌失调的。”太宰眨眨眼睛,一本正经的端着张认真严肃脸胡说八道。

中原中也死在了四月的第一个傍晚,回到公寓后他又将那张纸掏出来看了一遍,认真仔细到仿佛字里行间藏着什么待破译的密码,讣告白纸黑字的太过分明,晃得人眼睛都痛。

森鸥外还是在用对人这么不友好的纸,他坐在桌前视线停驻在“已于其寓所病逝。”一行,仿佛无法移开目光一般。

挑了这么个日子死掉,精准的概括了自己这一生的定位,中也你还真是个悲喜剧的天才。他面无表情的想,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气意图把纸张的皱褶压平,几次尝试无果后便果断的放弃了。



四月初的夜晚还嫌太凉,一场小雨就这么淅沥缠绵的从天而降,将他们漫无边际的过往都给尽数打湿。冷了几度的风从窗口灌进来,屋子里盈满了潮冷湿润的气息,他坐在原地,始终没有动。

难过吗,他问自己,但他好像并不太感到悲伤;遗憾吗,似乎也没有;更不是感觉到高兴或者愤怒。他无法解释此时此刻自己的所感,像是瞬间丧失掉了所有的感情,好的不好的,激烈的平缓的,全都从一个看不见的缝隙流出去了,一点儿也不剩。他像是一个被掏空后的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的。

中原中也死了,先他而去,抢先陷入了无尽的沉眠;而他还在这世间行走,脚下是茫茫的尘埃与灰。

中原中也就这么没了,这个人就这么彻彻底底的没了,呼吸停止心跳停止四肢冰凉双目涣散,再也不能跳起脚来咋呼着要揍他再也不能喊他一句“太宰”。人死了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比太宰更了解死亡这回事。

他坐在桌前,仿佛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一般,整整一夜没有再动。



接到他的电话时对方似是全然未感到惊讶,经过电磁传播后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于是其中是否有蕴含着什么情绪就变得晦涩不明。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打给我,太宰君。”黑手党头目语气一如既往的胸有成竹,太过笃定于是他也收起了一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态度。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该为你的等待感到荣幸吗?”他心平气静的问,语气和情感都拿捏的刚刚好,大概也唯有在这个“昔日上司”面前他才必得小心翼翼如此,仔细着生怕被轻易看穿再着对方的道。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们却谁也不心焦,如同谨慎待对方先行落网的猎人,各自心怀鬼胎谁也不先去发起试探。太宰突然想起匿进黑暗里的那一条阴险毒蛇,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后天下午,就在你们经常碰面那个小教堂,他的葬礼。”最后还是森先开了口,语气毫不遮掩自己的服软。

“都开始给举办葬礼,黑手党最近待遇变好了嘛。”太宰治不动声色,说话声调间掺了几分造过假的轻松和漫不经心。

“中也君的遗愿——你们的事我还不至于去干涉,所以不会下什么套的,你只过来就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森在电话的那一边轻笑,太宰没有再回答,干脆的挂断。听筒挂回公共电话机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转身离开。



中原死于一场怪病,此前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已经十分虚弱,早没了往日里以一挑群的锐气锋利。

事实上,与其说那是会面,绑架才更贴切一些。被客气的请进车子带到寸土寸金地段高层公寓的时候太宰不禁感叹为什么每次接触旧工作单位时自己总是副人质的惨状,像是全然忘记了前身担任了史上最年轻干部的黑手党叛徒姓甚名谁。中原中也从楼梯上走下来,苍白瘦削的活像个鬼,恹恹的抬眼看他问一句“你来了啊”。

太宰心道废话我可是你手下强行请来喝茶的,自杀到一半被打搅不爽的人该姓太宰又不该姓中原,没敢说出来,只是看着对方走近自己,本就不高大的身形因为持续掉称显得更加单薄,瘦骨嶙峋跟新闻里报道的难民倒有几分神似。

“森鸥外虐待你了?不能够吧,就算活再多员工福利也一直没差到哪里去啊,”太宰治毫不避讳的捏捏他缺少肉感的肩膀,旧日搭档的憔悴程度任是他也吃了一惊。中原中也懒得和他扯皮,不客气的拍掉肩上的爪子瞪他一眼。

“还是你开始吸||毒了?更不能够吧,最底下的天高皇帝远也就算了,森鸥外一直都是不兴搞这玩意儿的,你个党内优秀干部还能知法犯法?”

中原中也终于是给他叨叨烦了,摸过腰侧的伯莱特比着他脑门“你他|妈才吸||毒了,先给老子闭嘴。”

太宰治伸出双手投降状一脸的好好好依你依你,中原见他消停了也就不再拎着不定时炸弹四处乱晃,把没开保险的枪揣回去转身示意他跟上。太宰治盯着他后颈处一块脊椎骨病态的凸起,犹豫了许久也没伸出手去摸摸看。

电梯里中原咳得像是得了肺痨,太宰治眼睛尖,一眼瞄到他指缝里遮遮掩掩几星的艳色。到底没忍住拽住他一条胳膊惊呼出声。

“怎么回事?中原中也你他妈的不要命了?!”他掰过对方的手指满以为要看到一滩血迹,却不想中原掌心攥这几朵娇娇艳艳的红椿,让他那么用力的揉过也没坏了花瓣,鲜活水灵的像是还在树枝子上挂着一般。

本以为对方这是即将循着一个倒霉老烟枪的标准路线走到END,没想到这不合时宜的几朵小花狠狠打了他的脸。

中原中也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抬起眼睛懒懒的扫了他一眼,却径自笑了起来。

“就是这么回事儿,太宰治。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病,叫你来就是想再看你一眼,我八成是活不了多久了,但死在你前面,我真他妈的不甘心。看来我还是做人太良善,不能落得罪名给遗个千年。”

太宰治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壳子终于是出了几道裂缝,他咀嚼了一下这个信息量,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发蒙,于是恶狠狠地揉了两把太阳穴,强迫自己断了线的思维再接回来。

“什么病?怎么从不见这症状的?”

中原中也还没出声,电梯便停了下来。他出了电梯后左拐直走,顺便从裤兜里摸出把钥匙开了门,回头示意自己跟进来。太宰治心知这房子大概又是土豪名下的私产,鞋子一甩就跨步进来。


中原的审美一如既往的浮夸,黑白主调的屋子里随处调进了大胆撞色,喧腾又热闹好看的有点悲伤。屋子里空荡冷清得像没半点子人气儿,开着空调暖风还让人觉着骨子里一阵阵发寒。中原中也窝在长毛地毯上,沉默了一会儿冲他开了口。

“说句实话太宰治,因为单相思这操|蛋理由还能得病死人这种事之前我还真就不知道。”他从沙发上拽下来一张羊绒毯子把自己裹进去,继续歪着身子冲他一脸自嘲的叙述,说话间那鲜红的花朵随着每一下轻咳簌簌而下,点缀在米白色的毯子上像是浮世绘风格的印花。

太宰治嗯了一声等他讲下去,这么意味不明的开场白纵是他也摸不清楚对方想说点什么,只能小学生听课样闭上嘴安静如鸡。

“我……喜欢一个傻|逼,问题是这是个无情无义的傻|逼;看上了他这么多年我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再有什么结果,偏可惜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作恶多端冒犯了哪路神明,,单箭头这么多年就算了,还给我附赠了这么个病——叫什么花吐症的。”他顿了顿,一只手拈起朵落在身上的花,才继续道“这病邪乎得很,咳出来这玩意儿前我连着高烧了五天四夜,吓得首领都开始但有脑袋能不能给烧坏了,烧退了以后傻倒没傻,出了个任务回来就开始咳嗽,最一开始他们不信都当我开玩笑,没成想真是从我身子里出来的,情报员整理了好些天才把资料弄出个大概来,这小玩意儿说是能一点点带走人的命,倒也是,一朵花摸着能快有人体温那么烫怎么想都不正常,病挺毒的,解法更毒,非要弄个两情相悦否则想也别想,三个月内就准见阎王。你别碰,这东西怕是会传染。”

太宰治只消化了一会儿,并没露出太震惊无法接受的表情,在他的逻辑既然都能有异能这种超自然的东西那有点什么怪病也算不得什么,极迅速的捋顺了这些事后抬起头来问中原,

“你倒是看上谁了,给弄成这个样儿,大不了我舍身取义帮你追嘛,让你死在我前头你以为我很甘心?”

中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冲他冷笑,表情里是十足的狠辣绝望,却偏带了几分要命的惹眼天真。

“我要是说那个傻|逼是你呢。”

太宰治蒙了。



对太宰治而言中原中也到底是个什么定位,活了二十来年他也是第一次去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他苦苦的问了自己半天,得出来的依然是无解。

对他来说中原中也怕就是“中原中也”,没有哪个身份能局限的住概括的了,他们已经相识了太多个年头,一起经历的那些加在一起都能写出本当砖头使的大部头。中原中也是他的搭档他的对手他的朋友他的仇敌,唯独没被考虑过“爱人”这个身份。

太宰治娘胎里带出了的性情薄凉,从没给过谁真的爱情;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实打实的怦然心动是种什么体验。他仿佛一个天生的浪子,上一秒对A小姐说着你是我的唯一下一秒B小姐又成了他的一生挚爱;游戏花丛了这么多年,竟愣是没见他对哪个人用上过一丁点真心实意,不只不想,更是不能。

太宰治是个没有“爱”的能力的人,他学不会什么叫飞蛾扑火,只清明的记得点到即止情深不寿,中原中也对他无疑是挺重要的,但若没有这个人,他好像也就还是那么活。

连死都不害怕的人却害怕“爱”,听起来就像个笑话。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中也。”于是他苦笑道,面上依然云淡风轻波澜不兴。

“是啊,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中原中也坐直了身体,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他“所以你会救我吗?或者说,你敢救我吗?我没多少天了,”他的表情突然有些茫然失措“我没有时间了,太宰。”

“说句老实话,我真不敢。我是什么人你不是该最清楚不过的吗。”

“啊,嗯。”中原垂下眼睛,表情里是显而易见的嘲弄“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我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

“这可真是令人伤心的耿直,中也。”太宰治仰在沙发上看天花板,看了半天发现也看不出朵花于是转战了电视背景墙“但我也不希望你真死在我前头,所以我想试试,能成的几率不大,你敢试吗,中也?”

中原中也笑着摇了摇脑袋,眉间锁着片散不开的阴霾。

“敢啊,怕死不叫中原中也。”最后他渐渐舒展了眉头,挺直腰板看着懒癌扩散状摊平在沙发上的人“我还没活够呢,太宰。”



那之后他们相约十天为期,中原发病已过了至少两个月,一旬的时间对他们来讲都太奢侈。太宰治努力的扮演了一个恋人的角色,演技逼真到所有人都信了。

可在这入了戏的芸芸众生里,却独独缺了那么一个太宰治。

他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中原不是没有合乎他口味的地方他也并没有什么障碍,但感觉不对,所有的情绪叫嚣着不够不够还远远不够,他们却都已经将弦绷至最紧没有更进一步的余地。

他们联手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也许可以骗过大半个横滨,却没法骗过自己。

“够了,”最后是中原对他说“已经够了,我赢不过你了,太宰。”

他看着往昔的搭档,没有办法再说出一句话;现实所带来的赤裸的无力感已经已经将他们彻底击垮。

他们谁也没能胜过谁,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现实的输家。不管押下了怎样的赌注都是徒劳。



中原中也叫他离开的那天没有回过头,只嘱咐他无论如何好歹来送他最后一程,也算了结了这么多年的搭档情。他嗯了一声,看着那道曾经强劲柔韧无比的背影,突然地想伸出手去抱抱他。

后来中原中也果然还是死了。

于是他遵守承诺,只身回到这里,只为了能再最后的送他一程。

下葬的时候太宰治也在,他看着翻扬的埃土将那小小的骨灰盒逐渐掩埋,像是连同对方那短暂绚烂的一生一样被时间的长流给吞没,无法抗拒的渐渐沉下深渊。

走了啊中也,他轻声说,突然就忘了此时此刻他该摆出什么表情。



中原生日的那一天他突然又翘班出现在公墓,俯身拍拍大理石的墓碑笑得格外温柔与恶毒。

“哟小矮人,生日快乐啊,现在这个身高差和仰视的角度你还满意吗?”

没有人再暴怒的跳起来,举着刀威胁他再说一遍试试。

天下起一场雨,声势并不浩大却也绵密,不多时他全身都同那双漂亮的茶色眼珠一般蒙上阴雾,他大喇喇的往地上一坐笑得十分开心。

“还真被你给抢先了,不甘心呀。”

只有雨声作答。



太宰治做了一个极冗长的梦,梦里有红色花朵连成海洋铺满整条道路,重重叠叠开的妖冶,有人在他耳边轻声的道了个别,声音语气都熟悉到了极点反倒显出一些陌生。他来不及去分辨只轻声应了句嗯,再睁眼却早已是天明。

病后初愈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生机,他披着外套站在窗边看风景,春花几乎要谢尽了,窗外是梅雨季节里难得一见的艳阳天,暖湿的风吹得他喉间发痒脑子发晕,禁不住一声轻咳。

浅淡的绿色飘然而下。

他盯着地上那怯怯张开花瓣的绿色洋桔梗,突然扯起了一个嘲讽笑容。

他怎么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追求死亡那永恒而震撼的美感那么多年最后反忘了初衷,说出去都怕没人敢相信当做笑话。

太宰治闭上眼睛,迎面是暮春的风,他站在窗前,突然就回忆起了闯入梦境的人该是谁。于是他拈着那细柔的花瓣,像是握住了他此生不变的信仰般,花朵与他的脉息一共轻微震颤着,温凉的像是暮春最后的一场缠绵的雨。

这大概就是属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一段人生了,他想。

很快就会再见了不是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于是他关好窗,像是对这漫无边际的败落春光厌倦而去,而在那茫远到不知该从何而起的往昔里,确实有个人携了春暖花开如季风一般赴他而来,呼啸着扫过了他生命的全境后又寂寂而去。

现如今春花也都该落尽了吧。



他转身不再流连于风光,手中动作轻巧却是紧紧的拈住绿色的小小洋桔梗;那背影萧索落寞,像是一句极轻极轻的叹息。

此情缘何起,

君与繁花共。


————————FIN.———————






感谢阅读w!

抱着手机刷lof的时候发现喜欢的太太删文了 顿时难过到无以言表……

原来喜欢的太太删文后的心情是这样的啊心好塞动力都完全消失掉了(萎)

啊对关于这篇其实有个隐含寓意 中也的花是鲜红的而太宰的则是绿色的 其实是采取了曼珠沙华“花叶两不相见”的概念设定的_(:3」∠)_所以说太宰那个“很快就会再见了”完全可以当做他一厢情愿的幻觉…………(。

另外太宰喜欢上中也的瞬间就是看到中也遗体的时候 追求死亡美感的他爱上了死的无比美丽的中也 这是对自杀厨的一个另类(根本就是歪曲事实吧踹)的感情解读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

一篇几千字的文我能拖了一个半月才打出来 也是很迷啊……(。

那么下次再见!

……………………我再去心塞一会儿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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